嗯,这个行吗? 蓝蓝的天空 终于,我来了。 踏上南极这块空旷的处女地,眼前是一片明洁的宁静,没有一丝纤尘,没有些微的困忧。 天是蓝蓝的、高高的…… 曾是一方童话的洞天, 曾有一栋梦中的白屋。 我已把那条儿时梦幻的憧憬船,停泊在一碧喧闹的故乡的海湾;我已把那篓孩提时稚嫩天真的歌声、笑声,留给了一袭沁香的故乡的风。 呵,不是梦幻!此时,踏入这方净土,再次打破无边的寂寥。 我平生第一次跳起华尔兹和探戈,竟是同这可爱的企鹅。 看海去 山外有海。 母亲说,山外有海。童年,“美人鱼”是我亲密的伙伴,“水晶宫”是我畅游的乐园。那时的我多么希望能有一天赤着脚丫在金色的沙滩上追逐、嬉戏,拾捡好多好多的五彩斑斓的小贝壳…… 海上有风。 老师说,海上有风。后来,我来到一所临海的大学读书。大海,很快就成了我的朋友,我开始真正地了解大海的性格和脾气:博大而暴戾、深沉而狂躁、温柔而肆虐……但我最羡慕的是弄潮儿们的那一双双湛蓝的眼睛。 远方有岸。 我相信,远方有岸。如今,在人生的海洋中,已有属于我的一方海域,我不愿做过桥之鱼,而要做一名文明的摆渡者,乘风破浪……远方的航标灯在闪烁…… 我久久地,立在大海边。师大毕业,我被分到一个林区小镇的中学当老师。这是原创哦! 叶落长秋 今年,又是一个这样的长秋。 每一年,都喜欢注视着每个季节的成长,成熟,直至衰败,感触着美好,体味着自然。 曾经,我的心思在各种季节之中游荡,曾经爱过春,爱过夏,爱过秋,亦爱过冬。现在发现,原来我喜欢的,是这样一种感觉。任何一种感觉。 今年的落叶,依旧这样飘下来,叶若舞蝶。 这清婉的秋天,在无声无息的风吹动的时刻,无声无息地侵入空气中每一个分子,每一个原子。 秋风空灵清凉,依旧散发着醉人的芳香,那是秋天的气息。她带着一片一片的落叶,将人们的思念,载向远方。 这也许,是秋的愿望。 在那婉约如诗的秋中,落叶就像旋起的漩涡,掀起一阵阵风暴。 这动人时刻,我感叹,感叹于秋轻盈似云,温婉如玉,淡然若水。 潇潇雨落梧桐边,冷冷凉露娇花怜。秋风蝶恋残香蕊,薜荔醉若红枫叶。 这是秋的境界,也是自然的境界。那清澈沁凉的秋雨,淡然飘逸的秋风,皎洁浑圆的秋月,轻盈玲珑的秋叶。每一丝每一片,都寄托着思念。 北国秋,凛冽而豪放,却又让我从中品味出温婉而清丽。我从不怀疑,那就像一个双重性格的人,独特而奇异。 也正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这样的秋,天高水阔,灵澈深远,风清云淡,月明星稀。 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 也许,当所有的东西都被抽去时,只留一个神韵,这就是,我爱的秋,那种空明的秋,别具神韵的秋。 所有的繁华尽去,只余这样,落叶飘舞的长秋。 破碎的美丽 有时候我甚至相信:只有破碎的东西才是美丽的。 我喜欢断树残根,枯枝萎叶,也喜欢古寺锈钟,破门颓墙,喜欢庭院深深一蓬秋草,石阶倾斜玉栏折裂,喜欢云冷星陨月缺根竭茎衰柳败花残,喜欢一个沉默的老人穿着退色的衣裳走街串巷捡拾破烂,喜欢一个小女孩瘦弱的双肩背着花布块拼成的旧书包去上学。我甚至喜欢一个缺了口的啤酒瓶或一只被踩扁的易拉罐在地上默默地滚动,然后静止。每当看到这些零星琐碎的人情事物时,我总是很专注地凝视着它们,直到把它们望到很远很远的境界中去。 我不知道它们曾经怎样美丽过,所以我无法想像它们的美丽。也因此,我深深沉醉于这种不可想象不可求源的美丽之中,挖掘着它们绚丽的往昔,然后,蓦然回首,将这两种生命形态拉至眼前,黯然泪下。这不可解释的一切蕴涵着多少难以诉说的风花雪月悲欢离合,蕴涵着多少沧桑世事中永恒的感伤和无垠的苍凉啊! 我喜欢看人痛哭失声,喜欢听人狂声怒吼,喜欢人酒后失态吐出一些埋在心底发酵的往事,喜欢看一个单相思的人于心爱者的新婚之夜在雨中持伞默立。我喜欢素日沉静安然的人喋喋不休地诉说苦难,一向喜悦满足的人忽然会沮丧和失落,苍老的人忆起发黄的青春,孤傲的人忏悔错过的爱情。我喜欢明星失宠后凄然一笑,英雄暮年时忍痛回首,官场失意者独品清茶,红颜失去的佳丽对镜哀思。我喜欢人们在最薄弱最不设防的时候挖出自己最痛最疼的那一部分东西,然后颤抖,然后哭泣,然后让心灵流出血来。 每当这时候,哪怕我对眼前的人一无所知,我也一定会相信:这个人拥有一个曾经非常美好现在依然美好的灵魂,他经历的辛酸和苦难,以及那些难以触怀的心事和情绪,是他生命中最深的印记和最珍爱的储藏。只有等他破碎的时候,他才会放出这些幽居以久的鸽子,并且启窗露出自己最真实的容颜。 能够破碎的人,必定真正的活过。林黛玉的破碎,在于她有刻骨铭心的爱情;三毛的破碎,源于她历尽沧桑后一刹那的明彻和超脱;凡高的破碎,是太阳用黄金的刀子让他在光明中不断剧痛;贝多芬的破碎,则是灵性至极的黑白键撞击生命的悲壮乐章。如果说那些平凡者的破碎泄露的是人性最纯最美的光点,那么这些优秀灵魂的破碎则如银色的礼花开满了我们头顶的天空。我们从中汲取了多少人生的梦想和真谛啊! 我知道,没有多少人能像我一样享受这种别致的幸福和欢乐,没有多少人知道这种破碎的美丽是如何细细密密地铺满我们门前的田野和草场,如同今夜细细密密的月光。 是谁说过:一朵花的美丽,就在于她的绽放。而绽放其实正是花心的破碎啊。 母亲的冬天母亲往家门口拢柴禾,拢得很高很高,像一座小山一样,为了抵御外面整整一个冬天。冬天像一条狼,在外面肆虐地叫着,撕扯着我们家的门框。母亲往灶底下塞柴禾,湿漉漉的柴禾,冒出浓浓的青烟,母亲剧烈的咳嗽便顺着青烟飘出来,飘得很远很远。 不知有多少个冬天了,母亲在大风中咳着,用围巾裹住了嘴,也裹不住这阵阵强烈的咳嗽。咳嗽是从胸腔内发出的,像重音鼓,能将左右肺击穿。母亲在大风中走着,像一片单薄的树叶,随时可能被大风刮走。 我们的草屋在大风中飘摇,像汪洋中的一条船,像冬天里的一座岛。母亲将被子裹得紧,从门缝中看到外面的冬天。冬天狰狞的面孔,睁着令人惊恐的眼睛。 母亲的一生都是冬天,从做童工开始,光着的脚丫子踏在冬天的大地上,麻木得已经不感到疼痛,僵硬的手指间纺出一丝一丝的线,冬天从胸腔内长出,汇成强有力的咳嗽,在夏天也爆发出冬天的巨响。 这构成我们家的宿命。 我对冬天记忆尤其深刻。冬天永远是一副凌厉而威严的面孔,在它的威吓下,弱小的母亲不停地颤抖,像风中刮着的干枯的树叶。母亲惊恐万分的咳嗽,像一面重音鼓,重重地击打着我的心房,竭力想将我脆弱的心房洞穿。 父亲是在那个冬天来临之前被一场大风“刮走”的。此后冬天跟踪我们整整 10 年,并注定跟踪我们一生。母亲的心中结着一层厚厚的冬天。我每一次从南方回来,就看到母亲的小屋在风雨中飘摇着,她的咳嗽从风中传出,传得很远,穿过冰封的河床,把河那边的一只老鸹给吓跑了,嗷嗷直叫。母亲的咳嗽有时我在遥远的南方也可以听到,在夜晚。有时我早晨起来,看到我整个枕头都湿透了。我常常在南方的梦寐中泪流满面。似乎听到母亲的咳嗽,将我薄如蝉翼的心房一下子就给洞穿了。 我们比任何人都渴望春天的到来。我渴望春天到来,母亲的咳嗽就会立刻停止。事实上这是不可能的,因为已深入母亲身体内部,什么药物也赶它不走,它是赖在里面了。有一年冬天差点把母亲给掠走了。母亲拼命地朝向人间呼救,我用桃条帮她驱赶着死神。死神从母亲的大脑、喉咙、胸腔、腹部,已经延伸到脚跟,使母亲的躯壳已经浮肿得变形了。母亲阵发的咳嗽从北方一直跟踪我到南方,在一个小车站,一位老中医授给我一个偏方,母亲又奇迹般地来到春天了。我想这全亏了人间除了冬天外,还有春天的温暖。 可母亲的咳嗽没有停止,冬天的冰凌在她体内向生命的尽头延伸。 1995 年的冬天,母亲的咳嗽终于停止了、永远停止了。我长舒了一口气,阿门!如果母亲是过了 80 岁,我会为她祝福的,可她只活了 67 岁,像一片干枯的树叶,在树枝上悬桂了很久,摇摇欲坠,终于被摇落了。母亲一生很少感受阳光,即使我想让她在晚年多感受些,她也无福消受了。冬天跟定了她一生,折磨了她一生,又终于无情地把她夺走了。这难道是上帝安排的吗?
凝固旷野的心 溶解种种不幸 凝聚凄美的离别 用手抓住破碎的心 再用心去死守着那个永恒的天空那个永恒的你 我掉泪了 那时我才知道什么是咸的什么又是甜的.